第五章 宠物模式过期的后遗症
我看着眼前皱着眉盯着保险柜的柏圣琦，心里的波澜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地拍打在我的心上。他明明在行动之前万般不同意，甚至用严重的后果恐吓我，可是，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，他仍然风尘仆仆地赶来帮我。
“小暖，你怎么那么可爱啊？”保安大叔笑眯眯地对我说。
“做朋友？我告诉你，像你这样的女生我见多了。每个都是编了一个好听的故事，说得自己多特别，其实本质上都是一样的！”林晨听了我的真情表白后，表情仍然是冷冰冰的，漂亮的嘴唇里却不断吐露出让人伤心的话。
喂，换一个好不好？换十个也行啊，只要不是这个就好！
而柏圣琦也一定会超级崇拜我：“苏若暖，没想到你自己也能搞定这么难的事，连我也有点佩服你了！”
我赶紧清了清嗓子，挺胸抬头提臀，还没有忘记努力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，争取以最优雅的姿势迎接我的粉丝们。但是，为什么那些女生直接绕过了我，朝我的身后涌去？
“笨啊，试卷当然是放在老师办公室啦。”
“苏若暖。”电话那头传来林晨冷冰冰的声音，他总是这样，每次都先冷冷地叫一声我的名字，吓得我不知所措以后才开始讲正事。
不过……
林晨缩回被我强行抓过的手，没有接任何一样零食，而是带着有点厌烦的表情说：“别装了，你到底是谁？”
“有你帮我啊！”关键时候我当然不会忘记拍拍马屁，看他苦大仇深的表情有所缓解，我赶紧说，“而且，这次你要是帮了我，你的体验报告我一定会用尽所有的好话赞美你的！”
果然还是我，拖累他了吧？
“又有什么事啊？这么晚了！你就不能明天再说吗？”陈乐天在电话那头怒吼道，说来也是，要是我睡着了谁敢吵醒我，我定不会轻饶他！
入学这些日子，多少困难都是和他们三个一起度过的，在我心里早就把流川、圣琦、美丽当成最好的朋友了，但是，今天因为我他们发生了争吵，我心里多少有些难过和失落。
“圣琦，我们走吧，我决定不偷试卷了。”我下定了决心，对柏圣琦说道。他停下了准备伸向保险柜的手，不可思议地问我：“可是……为什么呢？”
下定决心后，我随手拉过来一把老师的凳子，就坐在保险柜前，准备开始试密码，但当我的手指刚刚碰到数字按钮的时候——
“我是专门来提醒你的，还有几天就考试了，你答应我的试卷在哪儿呢？”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林晨那种不信任的语气。
说完这些，我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。现在我也把他们三人当成很好的朋友，不希望他们继续误会林晨：“所以，是因为林晨我才没有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。他虽然嘴巴有点坏，可是心是很好的，你们不要误会他。”
我张了张嘴，可是声音根本发不出来。
“同学，这里轮得到你大喊大叫吗？这是学校，不是菜市场！”一边的保安大叔被柏圣琦给惹毛了，走到他面前推了他一下，继续说，“这深更半夜的，你来学校干什么？莫非，你是苏若暖的同伙？”
还是，他出了什么意外？
明明自己已经自顾不暇了，为什么还一次次地帮助我？
警察局？
如果可以，我真的愿意一直沉浸在他的温柔里不醒来。
“没什么可说的。”柏圣琦从惊慌恢复到了他一贯的冰山脸。
你以为老师办公室是菜市场啊？说进去就能进去！
柏圣琦听了我的话，转过头去看着窗外，冷冷地说：“我就知道，肯定又是为了林晨那小子。”
到底要怎么办才好？
我悄悄收拾好书包，就往流川的教室跑，这个时候，能知道柏圣琦动态的除了流川就没有别人了。
“哟，口气还不小嘛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啦！”林晨笑着把电话挂了。
我刚想和他理论一番，又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求人办事，所以只能压下脾气，继续笑着说：“不是我要试卷。今天早上我遇到林晨了，他就拜托我帮这么个小忙，我想既然是朋友，当然要两肋插刀了。”
我竟然忘了问密码！
“林晨，你……怎么来上课了？”
我点点头：“我知道啊。但是，不是还有你嘛……”
要多少偷多少！嘿嘿嘿。
“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，这么吞吞吐吐的？赶紧全都说出来！”甄美丽抓着流川穷追不舍。
我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前几天柏圣琦说的话：“你知道被抓住以后后果有多么严重吗？”“你是不是傻？”“别人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？”
咦，这么晚谁给我打电话呢？
咦？我到底是谁？你上次还说我们是朋友啊！
我在心里呐喊了无数声，却没有一个人回头看我一眼。
在被自己蠢哭的同时，我暗下决心：无论如何，就算是把保险柜搬走，今天我也一定要拿到试卷！大不了……我一个一个试！
“可是……”我虽然总是迟到，上课也不爱专心听讲，还经常犯花痴，可是，我怎么也不敢去老师办公室偷试卷啊！
“我会努力去做的。”虽然拜托了圣琦，但现在我还不敢把话说得太死。
5、4、3、2、1！
我看你能坚持多久！
这种事怎么不早点让人家知道，好让人家有点准备——比如化个妆，做个发型，这样一瞬间就爆红了，让人多不好意思。
“大叔，那你看我这么可爱，就不要抓我了好不好呢？”
许诺的时候无比自信，挂了电话我却又开始心里没底。偌大的老师办公室，我要到哪里去找试卷呢？
“升学期间，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。我爸爸妈妈因为一些小事，加上不信任对方，吵了架，当时都快离婚了。我从没见过他们这样，只好躲在房间里哭，眼看着爸爸妈妈就要离婚了，可是有一个天使出现了……”柏圣琦、流川和美丽都聚精会神地听着，我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说，“他虽然表面上冷冷的，还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。可是，是他出示了让我爸妈互相信任的证据，才让他们和好如初。而这个天使，就是林晨。”
柏圣琦到底有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啊！怎么这么几天都不联系我。这么一想，我突然意识到柏圣琦不仅没联系我，而且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上学了！看了看他的课桌，依然维持着那天他走的时候的样子。
可是如果不去的话，我跟林晨刚刚建立的脆弱的友谊关系马上就会坍塌了！想到他说话时的微笑和好心情，我的内心又陷入了纠结，这毕竟是林晨拜托我的第一件事，也是我们友谊的开头，要不……试试？
“还是体验报告的事，这件事过后，圣琦一直被我们老大教训。所以，估计最近他一直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吧。”
林晨见我没有回答，皱着眉说：“上次你说去我家是当兼职女佣。我后来问过管家，也问过打扫卫生的阿姨，都说根本不认识你，你是偷偷混进去的！你为什么去我家？你又是怎么去我家的？”
我拎着沉甸甸的袋子，正准备往教室走的时候，却发现一大拨女生朝我涌来。
柏圣琦摘下耳机，把手放在我额头上试了试，然后说：“你没发烧啊，想什么呢？苏若暖，我知道你平时成绩不好，也不好好用功，可是你也别动这种歪脑子啊！”
谁让我是林晨的朋友呢？
难道我的校服穿反了？或者是校服裙子的拉链没有拉上？我赶紧低下头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，可是一切正常。
如果遇到了校长，那我一定会更惨，被扭送到公安局，安上一个盗窃的罪名，可能还会去监狱里待着，到时候林晨估计只能来给我送饭了……
走到教室门口，发现柏圣琦今天竟然来上课了！他一定是冥冥之中感应到我有困难了，特意来帮我的吧？
“柏圣琦，你还不快走？”我着急地喊他。
喂！什么叫我成绩不好，也不好好用功！
“说吧。这次又是什么事？”柏圣琦一副“我就知道”的表情，看得我心里毛毛的，我结结巴巴地说出了我的要求：“你，能不能帮我偷点东西？”
没等我拒绝，他就迈着大步走了。临走，还不忘对我比一个V的手势，示意我一定要顺利拿到试卷。
我终于敢睁开眼，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，十几个保安把办公室围得水泄不通，为首的那个保安黑着一张脸，举着手电筒照着我，不用看都知道他此刻轻蔑的样子。
你们的偶像在这里啊！
总而言之，我苏小暖迎来了开学后心情最好的一天！
哎呀！
咦？怎么回事？
“其实，我早就认识你了。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，在还没开学之前，我爸爸妈妈吵架，因为一张银行证明的事。当时他们吵得不可开交，快要签离婚协议的时候你出现了，竟然拿出了那张银行证明。多亏了你，我爸妈才能和好如初。”
以往一提起体验报告，柏圣琦就会马上答应我的要求，但今天他竟然沉默了一会才说：“我现在不能立马答应你能办到，但我会考虑考虑。我试试吧。”
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坏。我利用了柏圣琦对我的包容和信任，让他打破了一直以来的骄傲和坚持。如果现在真的偷试卷成功的话，他是不是……就会变成自己不喜欢的那种人？如果现在我仍然一意孤行地偷试卷的话，那我不仅自己是个浑蛋，还会连累柏圣琦。
等等，这是什么情况？
这不是玩游戏，也不是嘴里胡乱说说的进警察局，而是真真实实的牢狱之灾。
我正在脑海里搜索的时候，保安队长走到我面前，凶狠狠地说：“你最好配合一点，现在跟我们去警察局，坦白从宽还能争取宽大处理。”说完，他就来拉我的肩膀。
难道我的人生之路，从此就改变了吗？
“是，那我要去哪儿偷试卷啊？”
对了！有问题找柏圣琦啊！
上一次去林晨家也是，明明是我自己蠢，却连累柏圣琦为我消除别人的记忆，然后和我一起逃命。
挂了电话我抬头看了看时钟，已经是夜里10点了，一阵阵困意涌上来。
2
我知道，他又在消除别人的记忆。虽然他有这个神奇的功能，但每一次不到迫不得已时他从来不使用。
“美丽，林晨他真的是个好人，我是真的想帮他……”我喃喃说道，既像是对美丽说的，又像是自言自语。
啊啊啊啊，不会吧苏若暖，你怎么这么倒霉啊！
“流川！”我对他招了招手。
二年级的走廊上，还有好些人在稀稀拉拉地站着聊天。我环顾了一周，看见流川正在研究一个什么小玩意。
难道要我变成神仙飞进去吗！
林晨嘴角上扬笑了一下，他突然靠近我，凑在我耳朵边上悄悄说：“帮我偷试卷。”
“柏圣琦，我就是有点害怕……”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眼眶都红了，本来想开玩笑掩饰一下尴尬，却发现在柏圣琦面前自己根本不需要掩饰。
吱呀——
总说我是笨蛋，你自己也没有聪明到哪儿去嘛！
我回头充满怨念地看了看她们，却发现她们都激动地围在了一个人身边，短短几秒钟就聚集起了一个小人潮。
“小暖，别想太多了，早点休息吧。”美丽站在我身后，摸摸我的头说。
保安大叔说完就伸手去按按钮，我的心也在这一刻揪起来了！
连林晨家防范那么森严的别墅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带着我进去，更何况夜间无人看管的老师办公室？
“好好好，别说一个忙了，十个忙我也会帮你的。”林晨竟然有需要我的时候？我觉得我们有希望做朋友了！
哪怕一再违背原则，也要帮我达成愿望。
事成之后，我一定要好好谢谢柏圣琦！
我从窗户跳了进去，环顾整间屋子，果然看到角落里有一个高高的保险柜。可是，看着眼前外表就十分复杂的保险柜，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：密码是多少？
“偷东西？你脑子没发烧吧苏若暖？”柏圣琦瞥了我一眼，继续翻开手里的书看了起来，看来他是决定无视我了。
美丽听了我的话，什么也没说，自己进了卧室。
我是来偷试卷的，结果保安亲自给我打开保险柜！
你们去哪里？
果然，五秒钟之后，保安们集体换了一副面孔，刚刚凶神恶煞的大叔们此刻一个个都恨不得把我搂在怀里，挨个过来摸摸我的头。
我自动忽略了林晨的冷淡，赶紧拿出手里的零食，一样一样地塞到林晨手上：“你没吃早饭吧？喏，牛肉干、酸奶、巧克力，你喜欢吃什么？都拿去吧，早饭记得要多吃点。”
我咬了咬嘴唇，看了一眼面前面无表情的林晨，继续说：“你落下了校徽，我才知道你是彩虹学院的，所以我才特意考到彩虹学院，也是故意想要接近你。但我没有恶意，就是想感谢你，也想……和你做朋友。”
不就是为了取得好成绩吗？我可以自己去图书馆给他整理一份笔记，这样不用偷试卷他也能有好成绩了！
果然，他无奈地对我摇了摇头，低声问我：“你知道偷试卷被抓到，是什么后果吗？”
在我提出无理的要求的时候，为什么不直接拒绝，还说“考虑看看”。
从一个有相貌有才华有追求的好姑娘，变成了一个盗窃犯？
既然如此，我也就不强装了，我嘿嘿地笑了两声，然后说道：“是这样的，确实有点小事情想求你帮忙。”
真是天助我也！
听完事情的缘由以后，甄美丽气得从沙发上站起来，也不管夜深人静，就在房间里大声骂林晨：“小暖，你真是太傻了！亏你还一直为林晨说话！你知不知道，他这是在整你啊！”
下个礼拜……下个礼拜……
“现在只有我们了，你赶紧说吧，为什么去我家？”
老天爷，这不是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吗？
我从温暖的床上跳下来，在衣柜里翻来翻去，终于翻出一件黑色的连帽衫，我把衣服套上，还把帽子戴上，直接遮住了半张脸，毕竟学校里有摄像头啊。虽然不知道开没开，但是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。
“你怎么知道，那个人……是林晨？”圣琦的话断断续续地，他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出口。
万一我去偷试卷的时候，遇上了大魔头班主任，他一定会把我抓到我爸妈面前，控诉我的罪行，这样连我编的那些奇葩的迟到理由都会被爸妈知道。
这件事必须要去求柏圣琦帮忙才行！
啊？不是鬼啊？是保安！
不行不行，夜深人静、四下无人，此时不偷更待何时？
电话那头没有传来回音，估计陈乐天也被我这个突兀的问题给吓到了，他迷迷糊糊地问我：“你要干吗？”
对了！
“你知道什么后果你还去？”
天哪！
柏圣琦站在门口，靠在门栏上面无表情地说：“美丽，你问问她都干了些什么蠢事。吓吓她也是应该的，不然她永远都不知道该怕什么。”
我回答不上来，只知道脑子里很乱，嗡嗡响。
刚刚还好端端的，把我当成宠物那样宠爱，怎么几分钟过去就回到原样了？
听了我的解释，甄美丽一把夺过流川手里的校徽，提高了音量对我说：“小暖，你就是太天真了，以为谁都是好人！我们都看出来林晨不是什么好人，就你还傻乎乎的！流川，你赶紧劝劝小暖，我看她啊，中毒太深！”
夜流川话还没有说完，就被柏圣琦粗暴地打断了。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惊慌的样子，他对流川摆摆手说：“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？”
我看看周围的其他保安，他们也由刚才的笑眯眯变回了凶神恶煞的样子，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“宠物模式”这件事。
“师父，是我啦。”
说完，几个保安就把我们都围在里面。我紧紧地牵着柏圣琦的衣角，看着他伸出手在每个人脑袋上挥了几下。
“唉，都是我不好。”我低下头自责起来。流川看我这样，伸手摸摸我的头，温柔地说：“你也别太担心了，圣琦那小子自己会处理好的。”
他依旧神秘地笑着说：“是啊，你也知道，我经常因为各种事缺课早退，功课当然跟不上了。我本来正在为这个月的考试发愁呢。这下好了，既然咱们是好朋友，你就去帮我偷试卷，我考试考得好，咱们的感情自然就会很好。你说是不是啊？”
哼，你们孤陋寡闻了吧。
“哎呀，谁还管得着试卷啊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”
这下你真的只能等林晨来给你送饭了！
跑出学校大门的时候，我的心跳得飞快，一双腿都软了，这才感到后怕。
不是还有几天时间吗？我苏若暖可是说话算话的人！我暗暗下决心，一定要办成这件事，所以语气很坚定地对林晨说：“你放心吧，明天我就把试卷交给你。”
毕竟，这个天使虽然是黑脸天使，可是答应我的事情都做得很漂亮！
想到这里，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，害怕驱动着我的脑子迅速转动起来……
“赶紧的！”
“对啊，他看过这枚校徽，而且这本来就是他的！我知道你们都是担心我，但是我以我的人格保证，林晨只是表面上很毒舌，其实他内心特别善良。”
等我成功拿到了试卷，林晨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，再也不会对我冷冰冰的了，而是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后，对我说：“小暖，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，你好厉害！”
尽管被好几个保安控制着，我还是难掩激动大声喊了他，此时此刻见到他真的有一种见到救命恩人的感觉。
明天就去偷！
林晨对着我叹了一口气，转了转眼睛思考了一会儿，说道：“这样吧，既然你这么想和我做朋友，不如你帮我一个忙？”
为了尽快偷到试卷，我使劲拉开了老师办公室的窗户。由于学校是全封闭式管理，平时放学以后没有人会来教学区，所以老师们也不习惯锁窗户，只是关上就走了。这个习惯给我今天的行动提供了很大的便利。
这个世道真的变了！
难道——
下一步就是把我扭送到警察局了，然后我永远都会被扣上一个“偷试卷的贼”的罪名。
一想到当时的情景，我的心还是会忍不住加快跳动的速度。从未有过的争吵出现在我们家，让当时的我手足无措。而你的背影，成了那时候我唯一的依靠。
“我要是不来，还不知道你在这这么悠闲地晒太阳。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到底办得怎么样了？”林晨挑起眉毛，不耐烦地说。
“现在让你回家，你估计会一直害怕。算了，我带你去甄美丽家吧，刚好你们都是女生，让她开导开导你，最好啊，让你不要那么笨！”
什么？
“我们接到举报，说你晚上会来学校偷试卷，没想到你还真来了。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，学校保安队已经把你的信息调查得清清楚楚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？”
周围的花痴都对我投来怨恨的目光，但我选择忽略她们。
不醒来……不醒来……
想来想去，只有去找陈乐天了，毕竟他号称“百事通”，这点事情他应该知道。
美丽见我不说话，就转向柏圣琦问了事情的经过，柏圣琦一五一十地都告诉她了。
“我来接你去上学啊，你忘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吗？”说完，他慢慢向我走来，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，温柔地说，“小懒猪，你还没有睡醒吗？”
况且我还答应了林晨明天就给他试卷，那就是说……作案时间就得是今天晚上了！
“他不会的，我相信他。如果他想利用我，那我接近他的时候他就不会一直排斥。他其实就是这样的性格，外表冷淡，内心善良。如果你们了解他，一定也会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的。”我认真地解释道。
坦白从宽？
想到这里，我觉得自己的头上已经有了一个“学霸”的光圈，刚才纠结、烦闷的心情烟消云散，随后，我心满意足地去睡觉了。
甄美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，扭着我的耳朵说：“那你想想，今天晚上你去学校偷试卷的事，还有谁知道？又是谁让你去偷试卷的？”
这个大笨蛋。
可是，没有人回应我，周围一片寂静。林晨走后，偌大的操场又只剩下我一个人，我看着依旧阳光明媚的天空，觉得心里闷闷的。
顾不上快要迟到这件事，我径直走到学校的超市，买了最爱的牛肉干和巧克力，还有一罐超大的黄桃酸奶！
我已经说不出话了，只能忍着想哭的冲动摇摇头。
接到举报？谁会知道我今晚要来学校偷试卷，还清楚地知道我的名字？
“努力去做？哈哈，你最好抓紧时间。下个礼拜就月考了，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。”说完，林晨留给我一个冷冷的背影。
“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呢？”
但是，你以为是去偷鸡蛋啊？说偷就偷！
1
“林……林晨？”虽然我真的很想接近林晨，想成为他的朋友，但不得不说，最近几天听到他的声音我都会打冷战。
看着林晨质疑的表情，我觉得心里有点虚，很想把真相对他和盘托出，于是示意他去走廊上。他看了看周围八卦的女生，轻声交代保安把她们隔离开，然后跟着我去了操场的角落。
我可是唯一被邀请进入林晨家的别墅的人，你们就羡慕嫉妒去吧。
我听着这些不好听的话，第一次失去了还嘴的欲望。这个笨蛋，风尘仆仆地跑来，累成这个样子，还不忘骂我一顿。可是，看到他狼狈的样子，我的心里有一丝丝的心疼。
晚上回到家，我早早洗漱完躺到床上，认真谋划着如何靠自己的能力偷到试卷，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思路，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。
不会真的遇到鬼了吧？
他迅速走到我身边，用力推开那几个拉住我的保安，开始大声骂我：“苏若暖，你怎么那么笨？你没有脑子，还没有记性吗？我不是告诉过你，让我来想办法！你怎么自己跑来了？你以后做事情之前，能不能用脑子思考一下啊？笨蛋！”
“林晨！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，我终于冲过拥挤的人潮到了他面前，笑着叫了他的名字。他看着我，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，然后冷冷地说道：“又是你。”
“带走！”有了刚才的教训，保安大叔一刻也不敢耽搁，把我抓住就要带走，我绝望地闭上眼睛，已经放弃了挣扎。
难道……这颗药放在身上太久，已经失效了？
这些天虽然我一直在和自己做心理斗争，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认真想过，万一真的被抓了，我会面临什么？
他去哪儿了呢？
不用几秒钟，你们就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——哦不，夜行衣下！
我的心瞬间就像灌进了好多的蜂蜜，甜得十斤费列罗都比不上！
我猛地抬起头，不可思议地盯着林晨，哆哆嗦嗦地问他：“你说，偷，偷试卷？”
我使劲挣脱保安抓住我的手，迅速从包里翻出那颗药丸塞到嘴里，保安们一个个面面相觑，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。
于是，我走到大叔身边，在他耳朵边上悄悄问了一句：“大叔，既然我这么可爱，那你能不能告诉我，保险柜的密码是多少？”
虽然心里这么想，可千万不能表现出来，我笑嘻嘻地坐到了柏圣琦前排的座位上，转过头对他说：“嘿嘿，我就是来和你聊聊天。”
流川也忍不住在一边搭话：“圣琦，不是我说你，这种事你就该劝劝小暖，你怎么还跟着去学校了。小暖，林晨这摆明了就是要陷害你，以后你少和他接触吧。”
莫非，他其实根本就没打算要帮我这个忙？
我缩着身子从大门溜了进去，一路上除了路灯没有半个人影，只有我投映在路灯下孤独的影子。我一边走一边幻想着各种恐怖片里的场景，比如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突然从草丛里站起来，又或者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孩从篮球筐下走出来……
“师父师父，我就问一个问题，问完就挂！”
下定决心以后，我一秒钟都不敢耽搁，立马拎着被林晨拒绝的一大包零食飞奔去了教室。
“小暖，你怎么来了？”他立马停下了手里的事，走到我面前。
我不是还有一颗柏圣琦给我的药丸吗？
而站在正中间被簇拥着的那个人，不是林晨，又是谁！
那我现在……真的是在做梦吗？
“因为我不想用这么低劣的方式去接近林晨啊。而且，我也不想连累你。其实，还好今天被发现了，要不然，我真的犯错误了呢。”说完这些话，我心里觉得一阵轻松，催促柏圣琦赶紧走，“快走吧，再不走就走不掉了。”
柏圣琦疑惑地看着我，合上了手里的书，一本正经地问：“到底有什么事？”
“圣琦，你怎么了？”我问他。
他说过，吃了那颗药丸以后我就会开启“宠物模式”，无论是谁只要见到我都会无条件地喜欢我、宠爱我，那现在这颗药丸应该能派上用场。
想到我将会面临的这些悲惨的遭遇，我的喉咙里像被塞进了一块大石头，堵得自己无法呼吸。
哇，果然是天使，难道背后也长了眼睛？
“月考试卷放在哪里？”
“喂，你们到底瞒着什么啊？”甄美丽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，不肯罢休。终于把柏圣琦惹怒了，他站起来提高音量说了一句：“我说不要说了就不要说了！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。从现在开始，林晨就是天使。流川，我们走吧。”说完，他就拉着夜流川走了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
“他发生什么事了吗？”
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？
问完这个问题，我心里还是有点心虚，不敢抬头看保安大叔的眼睛，结果没想到大叔竟然直接走到保险柜旁边，说：“还用告诉你嘛，我直接给你打开不就行了。”
我再也没有心思关注自己的星路，赶紧快速混入那群女生中间。不仅如此，我还使出了吃奶的劲使劲往前挤，一边挤一边说：“不好意思，借过一下，我是林晨的朋友，借过借过……”
刚刚还冷面无情、凶神恶煞的保安大叔突然变得特别柔情，我必须让这颗药丸发挥更大的作用！
哇，真的好管用！
3
天助我也！
难道我脸上就写着“有事求你”四个字吗？
咦？谁也来了？
“苏若暖是吧？”
心情满足了，胃也满足了，整个人都觉得幸福感爆棚！
但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，眼前的几个保安已经走到我面前，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拎起来。
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！
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？我赶紧拿出手机照照，没有啊，依然美如天仙啊。
等等！
结果，就在大叔的手指还没碰到确认键的时候，他突然停下来了，转过头看着我，刚刚眼里的喜爱突然变成了浓浓的厌恶：“好啊苏若暖，你竟然敢骗我给你开保险柜！赶紧把她给我抓起来，送到警察局去！小小年纪来偷试卷，被抓到了还戏弄安保人员，罪加一等！”
“你帮我一下好不好啊？”我扯着柏圣琦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。
偷试卷？
“我替你拿试卷啊，你今晚不是特意来偷试卷的吗？”他站在保险柜面前疑惑地问。
柏圣琦看到我努力解释的样子，没有继续说什么，气氛突然陷入一片尴尬。在一边一直很少说话的流川，从我手中拿过校徽，翻来覆去地检查，然后问我：“小暖，真的是林晨告诉你，这枚校徽是他的？”
“哎呀你就告诉我嘛，我又不干什么坏事。”
告别了流川，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。
等等，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呢！
怎么一夜之间，我的出现也会引起轰动了？
“唉……”我坐在沙发上，看着窗外的夜空发呆，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林晨？你怎么来了？”
说完，他站起来走出了教室，我没忘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句：“我就知道你最好了！没有你做不到的事！”
临走的时候，柏圣琦要去拿试卷，还被我阻止了，也许是潜意识里我还是不愿意去做这样的事吧。
见这天天气不错，我就走到走廊上，眯着眼晒太阳。
圣琦依旧不依不饶地问：“那你怎么能确定LC就是林晨？名字首写字母是LC的，应该有很多吧，你就凭这个判断，会不会太武断了？”
到了甄美丽家已经是凌晨3点了，接到柏圣琦事先打的电话以后，美丽就把流川也叫到家里，一直等着我们。看到像流浪小猫小狗一样的我，美丽一把把我拉到沙发上，递给我一杯热水，关切地问：“没事吧？小暖。”
要按到了，只要再按下确认键，保险柜就要打开了。
看了看时间，离下节课还有些时间。
林晨来上学了！
啊呀呀呀，好端端地做什么白日梦嘛，我一边埋怨自己，一边高速进行着刷牙洗脸，胡乱套上校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起跑，终于赶在8点之前手忙脚乱地出了家门。
“柏圣琦！”
“那件事，这么严重啊？”一想到自己的赌气行为给他添了这么大的麻烦，我就很愧疚。
不行不行，我不能再这么干等着，好歹我和柏圣琦也算朋友，他这么多天不见人影，我怎么也得去问问。
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身后，他正戴着耳机翻着一本书，看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“预谋接近”，但我刚走到他背后，就听到了他冷冷的声音：“你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？”
明明自己的处境都这么艰难了，为什么还成天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呢？
“流川！”
保安们被消除记忆以后都站着发呆，他们需要几分钟的时间重置记忆，这几分钟已经足够我们逃脱了，我拉着柏圣琦准备跑，柏圣琦却往办公室里面走。
哪怕这个愿望自私、卑鄙，甚至是不对的。
“我知道错了。”
“快跑啊，你怎么停下了？不要命啦？”柏圣琦见我停下，连忙催促我。
可是因为是我的愿望，他就放下了所有的原则和坚持来帮我，去接近他一点也不喜欢的林晨。
“喂？”陈乐天估计已经睡了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都是迷迷糊糊的。
“谢谢师父，你赶紧睡吧！”还好陈乐天还在半睡半醒的状态，想着赶紧回答完打发我，不然在他清醒的时候估计没有这么顺利就能问到。
“原来是为了圣琦那家伙。他啊，现在哪儿有心思上学？”提到圣琦，流川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，我百思不得其解。
我一定是在做梦吧？
我抬头看了看，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跑得气喘吁吁的柏圣琦，他平时蓬松的头发此刻完全被汗水打湿，贴在脸上，他正张大了嘴巴深呼吸，连平时保持的冷冰冰的形象也不要了。
“你要是知道害怕，就不应该去！”柏圣琦仍然冷冷地。
那偷试卷的事情，还是不要麻烦他了。我苏若暖要靠自己的力量，潜入老师办公室，偷到试卷，和林晨做朋友，走上人生巅峰！
直接给我打开？
“光凭你也干不成什么坏事。试卷平时都放在三楼教务处的保险柜里。真不知道你半夜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干什么……”
这个念头一闪出，我忽然觉得世界都开朗明亮了——神仙！我身边不就有个现成的天使吗？
“小暖，林晨这样根本就不是恶作剧了，而是成心想让你退学。如果今天圣琦没有及时出现，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？别说在彩虹学院上学了，你一辈子都会背上污点！”美丽越说越激动，到最后甚至连柏圣琦也一起骂了，“还有你啊！小暖她不懂事，你也跟着瞎胡闹！”
我也知道时间紧迫啊！
哎呀，一想到这些，柏圣琦在我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呢。
“这当然不够。但是林晨亲口告诉我，他的校徽在做好事的时候丢了，他就是帮我的那个天使。他其实真的是个好人，你们一定是误会他了。”看到柏圣琦一直询问，我感到这其中一定有一些误会，拼命地想替林晨解释清楚。
“最近几天，你看见圣琦了吗？”
“可是，我已经答应林晨了，我不能不遵守承诺。再说了，如果你不帮我，我就只能自己去偷了，你知道我这么笨，肯定会被抓到。”不管柏圣琦的语气多么不好，我始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他。
柏圣琦白了保安一眼，拉过我的手打算带着我一起走，却被保安拦下：“这位同学，你不要太过分！想带走她？我们连你也要带去警察局呢！”
“你好？”
我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就想打给他，缓了两秒又想到他现在说不定还在被某位上司给训着呢，只能悻悻地放下了手机。
啊啊啊，想起来就觉得我的未来一片光明呢。
想到这些，我吓得两腿发抖，浑身冒冷汗，我赶紧拍拍自己的胸口，安慰自己鬼片都是骗人的。借着路灯，我终于走到了教学区，哆哆嗦嗦地爬到三楼，自己的呼吸声都被空荡荡的楼道放大了无数倍，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。
我连忙反驳：“不是的不是的，林晨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好啊好啊，不就是偷试卷嘛，小事儿！
“苏若暖！你自己没脑子就算了，别带上我！这种事你自己想想会有什么后果！再说了，林晨自己怎么不去？让你去你就去，你不是笨蛋是什么？”柏圣琦粗暴地甩开我的手，开始训斥我。
“我们没有怀疑他，是害怕你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。”柏圣琦在旁边冷冰冰地说道。
我猛地睁开眼，看见闹钟已经无情地指向了7点45，我又要迟到啦！
答应林晨的事情，我必须得做到，但我不能用这种方法！
什么？鬼竟然知道我的名字！这也太恐怖了吧！我咬紧牙关不敢开口。
我闭上眼睛不敢睁开，坐在凳子上怕得发抖，心里一直默念：天灵灵地灵灵，我真的不是坏人啊，不要让鬼来抓我！
流川对我说：“小暖，我知道你现在对林晨就是天使这件事深信不疑，让你相信林晨是故意要陷害你，对你来说很困难。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——”
之前来找流川询问圣琦的下落，一方面是担心圣琦，另一方面是希望他赶紧帮我偷试卷。但现在知道他自己面临这么大的麻烦，我心里就只剩下愧疚和担心了。
我蹑手蹑脚地从家里出来，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接近12点了，平时热热闹闹的学校此刻一片漆黑寂静。门口的保安亭倒是亮着灯，但是保安大叔已经靠着椅子睡着了。
“不抓不抓，你那么可爱我们怎么舍得抓你呢？”
“可是，这样你今晚不是就白忙了？”
“小暖，圣琦的工作相当于你们说的客服，收到了那么多差评，就说明他的工作出了问题，当然会有很严重的惩罚。”
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，如愿以偿成为“彩虹学院小天后”了？
“小暖，小暖，小暖……”我听到一阵温柔的呼唤，睁开惺忪的睡眼，朦朦胧胧中看到林晨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，双手放在衣服口袋里，暖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干净又阳光。
哈哈哈……那我不求他帮忙，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？
既然他背后也有眼睛，就更应该和我一起去偷试卷啦！
“别可是了，你不是说你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吗？现在就是考验你真心的时候！”林晨一脸神秘地看着我，看得我心里发慌。
流川一脸困惑：“圣琦，可是我觉得有些事小暖应该知道！”
也许是因为梦里林晨温柔的笑容，让我回想起他那天说的要跟我做朋友的话；又或许是因为今天天气晴朗、阳光明媚，让我突然对生活充满了热情。
我拿出那枚校徽：“因为那天他帮我的时候，不小心落下了这枚校徽。上面有他名字的首字母LC，就是林晨。”
我突然想到，虽然今晚成功化险为夷，可是我并没有偷到试卷！
整个房间突然灯火通明，所有的灯亮了，还有很多个手电筒一起对准我，晃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了。
我讲完后，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，却发现柏圣琦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我，不解、失望、疑惑……好像有很多种情绪掺杂到了一起，汇聚成我说不清的表情。
结果，走出办公室大门的时候，却听见保安大喝一声：“你又是谁？”
“苏若暖，你还有心思在这晒太阳？”我正准备去见周公呢，突然被林晨的声音吓了一跳。
连流川这样温暖和善的男生都对林晨有了误解，我想我必须要站出来为林晨说几句公道话了：“你们都误会林晨了，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样子。”
我是来偷保险柜里的东西的，不是来参观保险柜的。
搞定了柏圣琦，这件事就成功了一半了。我纠结的心情又大有好转，继续过着吃吃喝喝、偶尔犯犯花痴的日子。
“你先听我说。”我抢过他的书，迅速把自己调到眼泛泪光的状态，“帮我偷试卷，这个月的考试试卷。”
喂！
“不是的，我真的是那天你帮助过的人。”我没有被林晨的冷嘲热讽打败，而是继续解释着，毕竟他的毒舌我早就领教过了。